在这大雨中，宋昶希蓦然发出疯狂的大笑。

“我运筹帷幄这么多年，到头来，竟是一场空，一场空……”

“错了，全都错了。”

从一开始就错了，他以为他用韦缘芷绑住了蒋墨，所有的一切，都在他的掌控之中，可原来，他早就成了别人眼中的笑话。

他没了阿姐，没了韦缘芷，现在连这天下他也快没了。

宋昶希眼眸赤红，状若癫狂，竟是疯魔了。

大雨砸在他的脸上，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。

萧无心蹙眉看向蒋墨，蒋墨冲他微微摇头。

他走入殿内，将韦缘芷小心翼翼抱起，走到宋昶希面前。

“我累了，我不会再同你争什么。”

说完他单膝跪下，扬声道：“臣蒋墨自请边疆守卫大宋，此生，无诏永不回京。”

这声音足够在场所有人都听见。

萧无心一脸愕然。

蒋墨起身路过他，满脸寂然：“无心，待我处理好这一切，我会再跟你解释。”

萧无心已经看清他怀中那张脸，神色一震。

说完，蒋墨抱着韦缘芷往宫外走去，一步一步，郑重得像护着传世珍宝。

萧无心闭上眼低声骂了一句：“你们大宋全是疯子。”

那边，宋昶希怔怔看着，再未出口阻拦。

连这江山都是别人送给他的，他还有何资格。

悔意如跗骨之蛆，啃噬心脏。

从两年前，韦缘芷替嫁入将军府的那一刻，他便开始痛了。

可嫉妒和仇恨像毒蛇，吐出的毒液腐蚀了双眼。

他蓦地吐出一口血，重重往后倒去……

蒋墨抱着韦缘芷，迎着大雨回到将军府。

还有些账，他需得一笔一笔清算。

梁楚笙听闻他回来匆匆忙忙出来迎接，待看见他怀中之人却骤然发出刺耳的尖叫声。

“这……这是韦缘芷。”她声音都发抖。

蒋墨置若罔闻，细心将韦缘芷安置在一旁，又擦去她脸上的雨水。

待一切处理好，他才抬眸看向梁楚笙。

“我只给你一次机会，你若说出一切，我便给你个痛快。”

那双眸子如深渊一般透不出一丝光，让人看上一眼便心生惧意。

梁楚笙无措地摇头：“夫君，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？”

“夫君？”蒋墨唇边溢出一丝冷嘲的笑：“你配吗？梁楚笙。”

梁楚笙浑身都开始发抖，却仍强撑着：“你，你别吓我，到底怎么了？我就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，为何不配……”

蒋墨满脸厌恶地打断她：“直到此时，你还在嘴硬。”

“明媒正娶？当初与我拜堂之人是你吗？与我琴瑟和鸣耳鬓厮磨两年的人又是你吗？”

梁楚笙看一眼韦缘芷，她脸上已经呈现死人的青白。

她定了定神，攥紧手中丝帕，咬死道：“是我。”

见蒋墨死死盯着她，她顿时梨花带雨：“定然是韦缘芷死前与你说了什么。”

“她就是这样见不得我好，自私自利，薄情寡性，死了也要拉着我下地狱。”

蒋墨嗤笑一声：“梁楚笙，你是觉得韦缘芷死了，一切都死无对证是吗？”

他说完一敲桌子，片刻后，已经不成人形的齐嘉被扔入厅中。

看见梁楚笙，他用尽全力唤道：“瑶瑶救我……”

梁楚笙浑身一软，跌坐在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