男女的衣服散落一地。

两人因为太过忘情，一件胸罩丢在白衬衣上。

　　陆潇和从浴室出来，只在腰上围了条浴巾，整个人陷在光束的漩涡里。

　　“再来一次。”

　　旁边的大床上，刚经历过一场极致欢愉的温绮霜，抬眸看到他把那碗浓郁的中药一饮而尽。

　　皱着眉也那么好看，温绮霜想。

　　她要是真的再也看不见了，是不是就不用再爱这狗男人。

　　温绮霜鼻子微酸，她脸埋在床褥上把那股子酸意压回去。

　　喜欢就是一把刀，谁先喜欢了扎谁的心。

　　陆潇和放下碗就朝温绮霜压来，药太苦，接下来要吃点糖。

　　掌心的热度刺激得她皮肤都紧起来，今晚还来？

　　她好心地说了一句，“其实你不用这么勉强，30分钟并不短。而且是药三分毒，你小心……”

　　精尽而亡。

　　她以为他吃的什么药？

　　陆潇和脸色铁青，尾调不悦地上扬，“谁勉强了？那是感冒药！”

　　灯光明亮，照得他眼里的欲望，如飞扬跋扈的虎狼，压着她，碾过她，恨不得拆入腹中。

　　床头柜上，一串手机铃声，混入这潮湿粘稠的呼吸中。

　　陆潇和还未尽兴，目光盯着温绮霜的细腰看。

　　他双手握过去，一把正好握拢，她腰上还有他情动时掐出来的指印。

　　手机铃声不肯停歇，吵闹不止。

　　陆潇和伸手拿过来，看眼来电显示，他的动作停得很快，接通电话的同时，手掌捂住了温绮霜的嘴。

　　她身子还在战栗，看着他双臂撑在她两侧，肌肉感拉满。

　　可是突然之间，她双眼模糊了。

　　温绮霜想起了医生说的话，她随时都有可能会瞎掉，要尽快做角膜移植手术。

　　“陆医生，我眼睛好痛，可以吃止痛药吗？”那是一道娇弱的女声。

　　“眼角膜我已经找到了，马上就可以给你安排手术。”

　　他那么冷冰冰矜贵的人，原来不是不会温柔，只是这一面从来没有向她展示而已。

　　那边的女人，话语中掩不住满满的惊喜，“这么说，我很快就能看见你了？”

　　温绮霜身子紧了紧，陆潇和在她耳边喘气时的声音，很重，空气中有丝丝缠绕的音。

　　“嗯。”温绮霜听到他轻应声。

　　“可我今天听到护士说，这个眼角膜是要给别人的。”

　　温绮霜盯着面前的脸，隔得这么近，却依然模糊。

　　陆潇和眉头不着痕迹微拧。

　　那帮护士就喜欢八卦。

　　他一开口，话语凉薄：“你情况比较急，别人再等等。”

　　温绮霜唇瓣微颤，犹如被人判了死刑。

　　陆先生出马，一对眼角膜当然能搞得定。

　　不过他知不知道，他嘴里的那个别人，就是她？

　　那双眼睛原本是属于她的。

　　温绮霜等了半年，好不容易才等到了这双眼角膜，可陆潇和说抢就抢了。

　　事后。

　　男人从床上起来，他提上裤子，背对她拎起了旁边的衬衣，后背抓痕清晰深刻。

　　“陆潇和，要是我的眼睛也瞎了，我也需要手术，你会先顾着谁？”

　　温绮霜话音落定，眼看着陆潇和转身，一道黑影压来，她的下巴被捏住。

　　“你瞎了吗？”

　　她喉间滚动，“我说如果。”

　　“那就等你瞎了再说。”

　　要说温绮霜眼瞎，打死他都不信。她刚才直勾勾盯着他下身看的样子，他还记得。

　　陆潇和将扣子一颗颗系上。

　　“别跟我搞争风吃醋这一套，梁念薇没有你这样的心机，玩不过你。”

　　似乎是看到她眼里无光，沉寂得犹如枯井一般的样子，他觉得无趣。

　　陆潇和再度伸手握住温绮霜的脸蛋。

　　他的指腹在她细嫩的脸颊上摩挲，“不过，你要是真瞎了，我也会给你治的。”

　　陆潇和看到她的眼睛抬起来，有了一丝光亮。

　　他笑了笑，凑近些，“但是，要排在梁念薇的后面。”

　　……

　　陆潇和没有在家过夜，车子开出去后，冯妈推门进来了，“小姐。”

　　温绮霜坐在床边，衣服还没穿好。

　　冯妈忙捡起睡衣给她披上，“陆先生走了。”

　　“我知道。”

　　“你就没跟他讲你的眼睛……”

　　温绮霜有些无力，“他说要先顾着梁念薇。”

　　冯妈是跟着温绮霜从温家过来的，感情自然深厚，她嘴里不知道骂了声什么，“可是小姐，你真的要跟梁念薇抢吗？”

　　“这不叫抢，那对眼角膜本就轮到我了。”

　　冯妈一脸的担忧，“陆先生出手了，我怕你不是他的对手。”

　　温绮霜抬起了眼帘，眼圈有些红，冯妈看得心急，“不能哭啊，你的眼睛会受不了，别哭。”

　　冯妈看着她，温绮霜的眼睛里只有一抹微亮的光在晃荡，忽明忽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