结婚八年,我第一次看到妻子对着窃听露出那种笑容。
不是平日里那种礼貌的微笑,而是眼波流转,嘴角轻启,像在对什么人撒娇。
这个笑容,在我们的婚姻里从未出现过。
当时我正在审阅文件,新区开发项目的投资预算摊了一桌子。
三百亿的投资,关系到十万人的就业。
作为发改委主办官员,我连续一周没有准点下班。
但此刻,我的注意力全在妻子张倩身上。
发改委副科长的职务,让我养成了注意细节的习惯。
而这个习惯此刻在提醒我:我的妻子,有问题。
三十二岁的张倩保养得很好。
瑜伽塑造的身材凹凸有致,一件真丝睡衣包裹着她的曲线。
她总爱这样在家里走动,说这样可以保持夫妻间的热度。
但最近一个月,她的睡衣越来越***,香水也换了新的,连化妆的风格都变得更加精致。
这些细节像一把把小刀,正在割裂我的信任。
“谁的信息?”
我右手不自觉地去整理领带,这是我紧张时的习惯。
办案多年,我见过太多说谎的表情。
“单位群。”
她随口答道。
纤细的手指却在屏幕上快速滑动,那动作,分明是在删除什么。
查办工程案件的经验告诉我:这是典型的销毁证据。
我假装在审阅材料。
余光瞥见她走向浴室,睡衣下摆轻轻摆动。
这本该是我专属的风景。
此时浴室传来哗哗的水声,她在哼着一首我没听过的情歌。
我趁机拿起她的窃听。
密码还是我们的结婚纪念日,八年来从未变过。
现在想来,或许是她觉得我永远不会怀疑她。
置顶的对话框:王明。
我知道这个人。
她单位办公室主任。
一个善于钻营的中年男人。
上次在酒局上,我就注意到他看张倩的眼神有问题。
当时她穿着一条黑色包臀裙,王明的目光总是若有若无地停留在她身上。
但我只当是酒后失态。
对话记录让我的手开始发抖:“今天这条裙子真美。
特别是你走路时的样子。”
“讨厌,人家害羞了啦。”
这种嗲声的语气,我从未见过。
“中午十二点,老地方。
我订好了房间。”
“不要说得这么直接嘛...不过今天要快点,下午还要开会。”
“放心,我技术好着呢。
保证让你准时上会。”
窃听差点摔在地上。
我死死攥着拳头,指甲深深陷入掌心。
办案时的冷静在这一刻荡然无存。
更多的对话映入眼帘:“昨晚睡得好吗?”
“睡不好,总想着你。”
“下次别穿那件黑色蕾丝了,我忍不住。”
“人家不是想给你惊喜嘛。”
那条黑色蕾丝,是上个月我送她的结婚纪念日礼物。
办公桌上,新区项目三百亿资金的条目开始模糊。
但此刻,我的大脑只剩下一个念头:我最信任的人,在和别的男人鬼混。
浴室的门开了。
水汽中她裹着浴巾走出来,雪白的肌肤泛着粉红。
这样的画面曾让我心动,现在只让我作呕。
“老公,领带歪了,我帮你系好。”
她走过来。
新买的香水味钻入鼻子。
以前她从不喜欢香水,说那是风尘女人用的东西。
我僵硬地站着。
她的指尖划过我的脖子,曾经的温柔此刻像刀子。
再过两个小时,这双手就要抚摸另一个男人。
项目评审会九点开始,而她已经迫不及待要去偷情。
“今天会开到很晚。”我说,“你不用等我吃饭。”
“好啊。”她很愉快地答应。
当然愉快,中午有她的好事。
我转身关门,听见她在打电话:“亲爱的,人家等不及了呢……”
是陌生的嗲声,是我从未听过的娇媚。
一个发改委副科长,第一次觉得自己像个笑话。
我攥着方向盘,直奔市政府大楼。
三百亿的项目评审会,作为主审官员,我不能迟到。
昨天刚收到举报,说这个项目里藏着巨大的猫腻。
公文包里的平板突然响了一声。
那是家里共用的pad,一直登着张倩的微信。
我瞥了一眼,整个人瞬间僵住。
王明:宝贝,505已经开好空调了。我把你最爱的香槟也准备好了。
张倩:讨厌,人家这就来~就知道哄我开心。
王明:记得戴上我送你的那条项链。
项链?上周她说加班后逛街买的那条?
我死死盯着前方的路,强迫自己冷静。
右手却不自觉地握紧了方向盘,指节发白。
会议室里已经坐满了人。
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烟味,几个开发商正围着梁成伟副主任满脸堆笑。
这个五十多岁的秃顶男人,最近为了新区项目忙得连轴转。
“陈科长,”梁成伟皮笑肉不笑,“来得正好,几位老总等着过目环评报告呢。”
我注意到他眼神闪烁,右手食指轻轻敲击桌面。
这是他紧张时的习惯。
查了这么多年案子,这些细节逃不过我的眼睛。
窃听震动。
是张倩发来的短信:“老公,我中午有个会,不用等我。
部门领导临时安排的,可能要开很久。”
呵,开会。
这个会是在宾馆开吧?一想到她待会要和王明滚到一起,我就想吐。
pad又响了。
屏幕不断跳动:
王明:等不及了,想死你了。
西装还是运动装?
张倩:当然是西装啦,人家就喜欢你穿西装的样子~
王明:等下让你看个够。
对了,那个项目...
我狠狠地把平板塞回包里,生怕自己控制不住。
“陈科长!”梁成伟提高声音,“发什么呆?环评报告,签字吧?让开发商等这么久,不太好吧?
我翻开材料,指着关键数据:“报告有问题。污染指数造假,噪音评估造假,地质勘探更是一派胡言。梁主任,您审核的时候没看出来吗?”
啪!梁成伟拍案而起,茶杯翻倒,水渍在文件上蔓延:“陈远!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?”
“我很清楚。”
我冷笑,“三百亿的项目,就想用这种垃圾报告糊弄过关?”
pad在包里又开始疯狂震动。
王明:宝贝,我在电梯口等你。想象你今天穿的样子,我就控制不住。
张倩:人家来了,别急嘛~这次我穿了你最爱的那件~
王明:对了,那个项目的事...
“陈远!”梁成伟咆哮,脸涨得通红,“你想死是不是?这个项目多少人盯着?你知道得罪了谁吗?”
“所以我更要把关!”我也站起来,声音因愤怒而发抖,“您这么激动干什么?心虚?还是和开发商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交易?”
会议室一片死寂。
开发商们面面相觑,空气仿佛凝固了。
一个戴金丝***的开发商悄悄起身往外走,被梁成伟瞪了回去。
这时,门开了。
郑建国主任快步走进来:“怎么回事?吵什么?”
“郑主任。”我转身,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份文件,“环评报告有重大问题,这是我整理的详细证据。另外,最近收到举报,说这个项目...”
“住口!”梁成伟打断我,“郑主任,陈远他就是想找茬!这个项目多重要,您是知道的。”
“闭嘴!”郑主任厉声呵斥梁成伟,“陈远,材料我要看。其他人,都给我出去!”
人群鱼贯而出。
走廊里立刻响起窃窃私语:“这个陈远,真是不知好歹。”
“得罪梁主任,没好果子吃。”
“三百亿的项目,也敢拦?谁给他的胆子?”
“年轻人不懂事,迟早要完。”
“可不是,听说梁主任和上面的关系...”
突然,外面传来一阵熟悉的调笑声:“王主任,这是去哪啊?打扮这么帅气?”
“嘿嘿,约了个人。”
“哟,***啊?还特意换了香水?”
“懂的都懂...兄弟们替我保密啊!”
十一点五十分。
我的太阳穴突突直跳。
只要冲出去,就能捉奸在床。
“陈远!”郑主任严厉的声音响起,“这些问题确实严重。你必须给我一份详细报告,现在立刻马上!”
我深吸一口气:“好。”
指甲深深陷入掌心。
报仇的事,可以等等。
但三百亿的***,我死也要盯住!
就在这时,pad突然又亮了。
最新的消息让我全身发冷:
王明:...那个项目的资金,我们得想办法运作一下。晚上再细说,现在专心享受。
张倩:就知道你最疼人家,这么大的好处都给人家~等我哦,马上到~
我攥紧了拳头。
王明,张倩,你们给我等着。
这笔账,我全都记下了!
小说《妻子与职场有染》 第1章 试读结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