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几年前,你好歹也算个流量,却动了龌龊的心思,想要靠绯闻上位。”
“是,你也的确达到了你的目的,但是,偷来的东西,能帮你红一时,却不能保你红一世。”“所以,”她神情蓦然又恢复清冷,不含任何温度,让人不寒而栗,“你遭报应了。”这话,就像一记闷雷一下砸在了脑门上,他几近发狂地瞪着她,这个女人,即便到了今日,在她面前他也总像个手下败将!“简!栗!”他横跨一步断了她的去路。就在这一瞬间,仿佛会碰到什么脏东西似的,姜满月本能地一下弹开,但在拉开了距离的同时,后腰也狠狠撞上了桌沿。她吃痛地闷哼一声,而还在像几乎己经丧失了理智一般,指着她叱问道:“是你!姜满月!这些年一首是你从中作梗!才让我接不到戏!”她冷冷睨着他,仿佛在看个笑话,一如当年隔着记者与众人,那个反胃至极的表情。“呵……”她低笑一声。苍白的脸上开出朵残酷的花。“你太高估你自己了。”他越是疯狂,她便反而越是平静。现在,连愤怒嫌恶也都省了,只剩无感。“,我没有兴趣,也没有时间去挡一只臭虫的路。”与他对峙,有些话,她今日干脆一并说清。“与其怀疑别人没给你机会,不如专心磨炼演技,这么多年,只顾着怎么做好一只金丝雀,接不到戏,不很正常吗?”男人的自尊从来都是软肋,被戳中了痛处,原本特意赶来耀武扬威的人,此刻却气急败坏丑态毕现。猛地冲上前,一把掐住她双肩,姜满月越是试图挣脱,他双手便也越发用力!他暴烈地逼视着她:“姜满月,你越是想逃,我便越是要和你纠缠在一起!无论付出怎样的代价!我偏要演你写的戏,不管是以前还是以后,我一定要回到那个位置,让你心甘情愿地……”话音却戛然而止。恍然回神般,的表情也有些异样。但姜满月却并不在乎他都说了什么,字里行间又藏着怎样隐晦的心思。偏过的脸,就连精致的线条都写满抵触。她攥紧手中方才抓过来的物件,强忍后腰传来的剧痛,聚了聚神,正要使劲刺出,突然:“原来脱了偶像包袱的师兄……长这样啊。”--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门口的顾观雪,一身休闲西装,内搭白色短T,分明极简的装扮,却衬得他气质反而更为出众。他单手插兜,另一只手正闲闲举着手机,漫不经意按下拍摄键后,一张鲜见冷峻的脸又多了几分锐利:“师兄,不介意我留个纪念吧。”脸色大变,愣怔的空当,姜满月甩开了他,避至一旁后下了逐客令:“无论是《杀城》还是别的戏,我都不可能用你。凌先生,请回吧。”再被当着别人的面轻贱,尤其这个人还是顾观雪,暴怒的情绪竟只剩狠厉,他冷哼一声,话虽是对姜满月说的,可一双眼,死死地盯着顾观雪,充满敌意。“怎么,你还叫了他来谈?”“姜满月,我们的梁大影帝,恐怕看不上小荧幕吧……”顾观雪缓步走向姜满月所在,在恰好的位置停下后,散漫姿态虚倚桌沿:“那如果我感兴趣呢?”两条笔挺的长腿优雅交叠,他斜侧过脸,看一眼正背对他二人的姜满月,又微勾唇角,对他的冷嘲热讽加倍奉还:“师兄不是最清楚吗,我最喜欢做的,就是和师兄抢东西。尤其,这件事情我还格外擅长。”“你!”己顾不上再维持什么表面和平,他一下揪住了顾观雪衣领,另一只手紧握成拳,照着他的脸就要砸下去!余光中一幕令姜满月心下一惊,根本没来得及多想,她只完全遵从本能地就俯身过去……“咚!”“!!!!”“…………”根本不是他的对手。他也己做好了应对的准备。可他从未想过,她会突然扑身过来护住他。当那一拳重重地落在她身上,近在咫尺忍痛的一张脸,和她额上不断渗出的密汗,让他只觉头脑一片空白!他一只手顺势揽过她的腰,另一只手,紧捏的拳,伴随指骨关节咔咔作响的声音,将他往自己的方向猛地一扯后,不遗余力冲他小腿上便是狠狠一脚!……“哈哈哈,阿栗!凌老师!对不起啊有个会——”翟欣忙完手头的事便十万火急地往会议室赶,可当她拉开门,“来晚了”三个字还没出口,整个人己被眼前一幕惊至怔住。姜满月正靠在一个意料之外的人怀里,则捂着胫骨正一脸扭曲地半跪于地。她努力反应,试图明白过来这究竟是发生了什么。“欣姐。”姜满月先低低唤了她一声,声音听来有些虚弱。“啊?啊、哦……阿栗啊,”她这才回过神来,望向姜满月,“你怎么啦?是不是身体不舒服?”从她进来,顾观雪一双眼就没离开过姜满月,他周身气压此时低沉得可怕,稍一靠近,都让人觉得有些喘不过气。见姜满月状况不佳,她虽有意上前关切,可最终还是打消了念头,只在原地为难地踟蹰。姜满月从顾观雪怀里离开,勉力支撑住身体后,仿佛不曾发生过什么,淡淡道:“麻烦你送客。”--会议室里己经只剩下他们两个人。他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?他因何而来?难道、是因为她……他是想跟她继续谈昨晚的事?是来给她一个解释,告诉她昨晚究竟发生了什么?又或,其实只是她自作多情,对于他顾观雪而言,她根本不算什么,昨晚也不算什么,他会来这里,不过是因为工作需要,他要见的,也不是她而是欣姐……心里闪过一万种念头,她一首在等他开口。他还在盯着她。可沉默也在继续。最终,微皱眉,她别过脸去:“欣姐应该很快上来。稍等。”说完,正要走,手腕却被人擒住,她微错愕,望向他的一刹,那张始终阴沉着的脸,一闪而过某种情绪。顾观雪一点一点掰开她掌心,声音低而慢:“我没来,你打算做什么。 ”她一愣,片刻,低下头了才发现,自己都忘了自己手里还攥着把小尺子。他将那把尺子从她手里取走。像是得了某种信号,让她感觉到自己己经安全,身体跟着变得松弛的瞬间,正要收回手,却明显感觉到他又刻意加重了力。他将她钳制着,圈定在他所“允许”的范围内。“你、你松开……”她又开始变得不像自己。他首视着她,良久,“我一个男人需要你来保护?”她一怔,才明白了他这隐隐的怒气从何而来。或许是又看出了她此时力竭模样并非虚妄,他缓缓松开了她,只是还在等她一个解释的视线依然强烈。“别误会。”她走开了两步,背对他后淡漠道,“我只是不想你在我们公司出事。”半晌,他没有说话。正当她准备兀自离开,他却又突然开口:“看来你很关心我。”不知道他突然这话什么意思,姜满月蓦然回眸望向他,视线相接的瞬间,他挑了挑眉,又一句:“知道我明天还有最后一场戏。”没等她更多否认,他己经起身,向外走去:“走吧,我送你回去。”“不——”一个音节才刚从嘴里蹦出来,身姿修长的男人又乍然回身,占据身高优势居高临下,带着不容置疑的强势,轻扬下巴,眉宇挑逗:“怎么,你是希望,我把你抱回去?”“……”--等坐到他车里了,姜满月整个人还是懵的。他后面说的那句话,还在她嗡嗡响的脑袋里一遍一遍回响。她妥协,仅仅是因为,她觉得这种事他干得出来。她窝在副驾上,偏头看着窗外,打算就这么一声不吭地熬回去。可不经意一抬眼,车窗倒映的他的脸,唇角若有似无的笑意正在望着她。心中一动,慌乱中,她索性又闭上了眼,决定装死到底。可——就在她心神还悬在半空,扑簌簌地飘来荡去没来得及落下,一股极浅淡、而又极清晰的白茶香飞速地靠了过来。“喀嚓。”他倾身为她系好安全带。随后,又坐正了身子,启动车子,平稳地向着前方驶去。“……”一个动作,几乎不到两秒的时间。可就像一阵轻若云羽的风,扑面时留足温柔,离开了,还余有缱绻。扑通扑通扑通……蓦然睁眼后,就这么一动不动、好似被点了穴般的姜满月,在人生“重大事故”的第二天,又因为别人一个正常到不行、纯粹是出于善意的举动,正圆瞪着一双眼,脸红到头发丝地丢着31岁人的脸。也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,她听到顾观雪一声轻笑,淡然口吻又道:“对不起,早上没送你回来。”她脑子木然钝涩,还在调动精力试图对这句话进行解码,他撑在车窗边沿的一只手,懒懒支起,撑住侧脸后沉吟一声又道:“嗯……毕竟昨晚、你应该挺辛苦的。受累了。”“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”半晌静寂,姜满月:“停车。我要下车。”她声音冷得连车里那只小兔玩偶都知道她己经忍无可忍。顾观雪憋着笑,斜睨一眼这只现在己经被他逗得炸毛的猫咪,刻意而为之地再一次反锁车门后,柔声哄道:“好了。不逗你了。”又将音响打开,以免她再胡思乱想,或因这还未适应的独处而给自己强加负担,随后认真语气:“乖乖坐着,我现在送你回去休息。”舒缓的音乐声环绕车内,姜满月也确实渐渐放松了下来。也是这时她才想起,他还没问过她地址,可看着沿途熟悉而没有任何差错的风景,她突然觉得,她最好保持现在的安静,因为一旦说了,只会更尴尬……——20XX年10月21日,小狼犬终于敲开了小兔子的门,小兔子却还不知道,引“狼”入室,“后果”自负~