木哨声一响,考验正式开始了。
排在林欣语前面的人也铆足了劲,毕竟能参加这次选拔,家里都是花了大力气的,谁都不想在任何一个环节掉链子。可惜理想是丰满的,现实总会啪啪打脸。前面的八九个人都是状况百出,尤其是那个擅长女红的小绿,不仅没跑到终点,在半路就晕过去不省人事了。最后被一旁的太监抬手的抬手,抬脚的抬脚,抬出了候选名单。林欣语在裤腿上擦了擦手心的汗,不断地给自己心里暗示,嘴里碎碎念着“林欣语,你可以的,都死而复生了,还怕个锤子,不就是跑个步嘛。”很快就到了林欣语的顺序,前面的人竟然只有两个过了关,一个是那个从小习武的,一个则是谢景天。奶奶个腿的,堂堂宰相之子,来这里卷什么太子伴读,真是人神共愤。他不知道别人对他参加选拔一样觉得人神共愤。林欣语身子向前倾,双手握拳,扎好弓步,就等木哨声一响,向前冲刺。谁知,木哨声响起,他刚抬腿,就表演了一个狗啃泥,趴在了地上。幸好不是水泥地,否则这张脸是不能要了。“哎呀!真不好意思,我一下左脚绊了右脚没站稳,踩着你的衣摆了。”一道阴阳怪气的声音从林欣语背后传来。林欣语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,抹了把脸,把脸上的泥点子擦掉。看向那个说话的人。他的衣摆才到小腿肚,是怎么个左脚拌右脚才会踩到他的衣摆。不用想都知道,一定是这个人耍阴招。林欣语恶狠狠地看着那人。他妈的,搞事是吧?你爷爷我还没怕过谁。林欣语没说话,往后退了几米,接着一个箭步就朝那个小人冲去。“咚!”“咚!”两声巨响。那个阴阳怪气的小人被周小钢炮衍,撞倒在地。正要出手帮忙的谢景天呆了呆。“嘶,真他妈的痛。”林欣语吸着气,这么一撞自己的头估计都得肿个包,伤敌一千自损八百。谁让他个子太矮了,打别人是打不过了,只能出此下策。看着那人西仰八叉地躺在地上。林欣语扯出一抹甜甜的笑容,“哎呀,真不好意思,我没看到你,你没事吧?”走上前,又在那个人肚子上狠狠地踩了几脚。这才回身再次摆出准备姿势,有疯就要当场发,等着老天爷帮忙收拾,要等到猴年马月。感觉真不错。谢景天看着一脸得意的糯米团子,笑得前俯后仰的。擦了擦自己眼角的眼泪,看到糯米团子脸上的血痕,走到躺在地上的小丑面前,“腿不好,不如我帮你砍了吧?”那人还没从林欣语的暴击中回过神来,听到这句话,手指颤颤巍巍地指向谢景天,“你、你......”竟然当场就晕了过去。“还不把人抬走,别影响比试进程。”谢景天冷漠地吩咐侯在一旁的太监。又走到林欣语身边。“你没事吧?疼不疼?”林欣语翻了个白眼,这人怎么跟个牛皮糖似的,甩都甩不掉。“没事,我要比试了,你忙你的去吧。”说完就当他不存在。“开始吧。”林欣语冷静地对太监示意。听见动静赶来的燕舟也有些吃惊,刚才在那边远远看到这小毛孩摔倒了,还以为他会哭着跑回家里跟父母撒娇。没想到......燕舟对着太监点点头,被这一系列事故惊呆了的太监这才像找到了主心骨,吹响了木哨。林欣语瞬间像个小炮弹一样发射了出去,他奋力地迈着自己的小短腿,朝着那面旗帜跑去。虽然规则只要跑到终点,但他也不想自己跑得太慢,他要面子的。“呵呼”“呵呼”随着目标越来越近,林欣语感觉自己的肺快要炸了,脑袋突突地疼,耳边是自己震耳欲聋的心跳声。两条腿重若千钧。他感觉自己的腿己经不听使唤了,眼睛也越来越花,都快看不清旗帜所在的位置了。不行,林欣语,你都走到这儿了,不能就这么放弃,否则怎么对得起老天爷给你的第二次生命?再坚持坚持,你可以的。为了让自己清醒,林欣语狠狠地咬了一口舌尖,疼痛蔓延开来的同时,头脑也清醒了过来。只有五十米了。二十米。十米。一旁围观的人都不由自主地捏紧了拳头,生怕坚持了这么久的小糯米团会再次跌倒。有的人甚至轻声地呼喊着加油。五米。到了。林欣语伸手扶着旗杆,双腿跪地大口地喘着气,地上的小石子硌得他原本就受伤的膝盖生疼。但是他一点都感觉不到了。他坚持下来了。这是他迈向官拜宰相的坚实脚步。林欣语都快被自己感动得落泪了。突然,他平地升空,落入了一个怀抱。味道还有些熟悉,唔,木质调的香味好安神啊。林欣语一首紧绷的神经松懈下来,竟然在那人怀里昏睡了过去。燕舟低头看向怀里的小人儿,脸上的血痕早己经凝固了,但看着依旧碍眼。裤腿上全是泥,还破了些小洞。明明是自己最讨厌的衣冠不整的模样。可是燕舟却不觉得嫌弃。抱着林欣语施展轻功去找御医。晚了一步的谢景天在他身后咬牙切齿地跟着,燕舟这个王八犊子怎么就是阴魂不散!......“摄政王,小公子的伤口都己经处理好了,没什么大碍,都是些皮外伤,养一养,再用生肌膏涂一涂,不会留下疤痕的,比较麻烦的是他舌尖被咬破了,他怎么都不肯张嘴,不上药的话怕会影响他进食。”御医小心翼翼地向燕舟报告着,生怕一个不小心说错话,招惹了这个出了名阴晴不定的魔头。“把药给我。”燕舟听到林欣语的舌尖都咬破了,身上的气压更低了。御医连忙从药箱中把药掏出来递给燕舟。“一日上药三次即可,这段时间小公子恐怕只能吃些流食了,并且温度要适宜,不能太烫,小的就告辞了。”御医把注意事项告诉燕舟,立马溜溜球。生怕燕舟把气撒到他头上。“你看看你搞的好事,非要搞什么考验,这下好了吧,让小衍儿遭了这么大的罪。”其他人都被燕舟赶了出去,只留下燕司这个碎嘴子不停在他耳边叨叨。“不过是皮外伤,我被刀砍了都没见你这么心疼。”“你皮糙肉厚的,能一样吗?”“门在那边,请自便。”燕舟下逐客令。“我在旁边看着怎么啦?这可是我儿子的伴读。”“这是我的未婚夫。”“哦,哦?你终于承认......”燕舟不胜其扰,一个掌风将燕司推出了门外。吵死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