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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「盛嘉玉,这是你欠孤的。」

  我听到一愣,这件事太久远,对我而言,也太沉重。

  如果当年那封我手中的信件没有被盛太傅察觉,或许周家也不必尸骨累累。

  少年曾经的意气风发,终究还是埋没了。

  「嘉玉,这封信件你好好收着,千万不能被任何人知晓。你别害怕,都会过去的。」

  周怀安深夜翻过隔墙将东西交予我又急匆匆地离开,我不知所措,却也牢记他的话。

  第二日周府便传来兵戈相碰之声,我心里焦急,却也出不了府门。

  这时,我还仅仅只是盛家唯一的小姐,也是周怀安自幼相护的未婚妻。

  傍晚爹爹回来,我才得知,周家意图谋逆,如果找到与别国相通的信物,则格杀勿论。

  「这不可能,阿爹。我与怀安哥自幼长大,周叔也绝不是这样的人,爹你想想办法好不好?」

  爹爹只是一言不发地望着我,眼底浪涛翻涌。

  「如今皇城动荡,我派人送你去相国寺住几天,带小姐走。」

  我不愿意却也毫无办法,只能日夜祈盼,希望一切都能顺利过去。周家一定能够平安无事。

  直到我回来,才发现爹爹翻了我的房间,拿走了那个证据。

  那天的雨下的很大,红色的水铺满了半条街。

  我被爹爹关了起来。

  「爹爹,我要去找怀安哥,周家是无辜的呀!」

  「他们不无辜!嘉玉,你给我记住了,你是昭国的人,是昭国的公主殿下!」

  什么?我瘫坐在青石板上,久久回不过神。

  直到现在,我被他死死摁住脑袋,重重磕在床沿,痛的我脑袋嗡嗡作响。

  「孤的娘亲不过是大夏皇帝的亲妹妹,你们就如此畏惧,不惜一切杀了他们!我爹做错了什么!」

  恶疾也让我的骨头冰冷发疼,我说不出一句话来。

  「我不知道他会翻我房间。」

  咬紧的牙关也只艰难憋出这一句话来。

  「我就不该信任你!那只不过是我阿娘的一封家书,却成了催命符,盛嘉玉,这是你欠我们的!」

  我疼的厉害,骤然转身咬住他的手腕,血丝从嘴角留下,不知是我们谁的。

  一夜梦醒,睁眼只见明黄色的床帏,看来昨晚的一切不是梦。

  「玉娘子,陛下让您收拾后去书房一趟。」

  服侍我的还是哑奴,周怀安瞧她不会多言碎语,留下了她。

  来了这么久,我还是第一次到皇宫的中心地位。

  「来瞧瞧,你那好弟弟倒是挂念你。」

  他松散靠在椅背上,似笑非笑盯着我。

  我蹲在地上捡起他扔在地上的奏折。

  「皇姐近来安康,若受折辱,切记保全名声。」

  这是劝我忍气吞声的意思,可惜了,我认得出来,这不是小皇帝的字迹。

  只怕又是昭国朝中有人在作祟。

  「你让我来,就为了看这个?」

  他指了指旁边桌子,上面摆满了佛经。

  「今后每日跪在那儿,仔仔细细抄。」

  那边的坐垫上摆满了荆棘,我想起来了,周姨是受钉刑而死,他想让我也尝尝这滋味。

  「抄的好了,我就把那哑奴留在这里,不然就和你带来的其他人一样,全部下狱。」

  我憋住了涌起的血气,直接跪在上面抄录。

  「陛下,臣妾给您来送汤。」

  许絮见着我在这里,脚步微微顿了一下。

  周怀安使了个眼色,侍奉的太监就将那碗汤送到了我的桌子上。

  我朝她灿然一笑,全然不顾膝下的血肉模糊。好在席子挡在,她看不见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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