虽然每次女儿和儿子一比，她都恨不得没生过这个臭小子，但再怎么说都是亲儿子闻依兰看到这一幕说不心疼那肯定是假的。
闻晞撇了撇嘴，没隐瞒，他道：“那些鳖孙都说我没爸爸，我气不过和他们打了一架。”
提起这个这个话题，大厅气氛显而易见的僵了下来，闻依兰微微一怔，旋即便没好气地道，“你们那混蛋亲爹死了都这么多年了，提他做什么？”
也不嫌晦气。
就冲母亲这个凉飕飕的语气，闻月总觉得他们亲爹还活着，至于闻依兰为什么不愿意提起，这就不得而知了。
闻月手里的棉签轻轻一按，将消毒酒精递给了弟弟，叹了口气，“其他地方你自己涂吧。”
一个两个都不省心。
闻月不知为何心情有些沉，她总觉得季宴不对劲。
至于具体是哪里，又说不上来。
……
第二天大清早，到班里的时候闻月是踩着点进来的，她背着双肩包，一进教室就听到同学们议论的声音。
“秦意昨天真在器材室被关了一整晚？”
“***，谁干的？这么狠？昨天学校不还停电了吗？就器材室那冷冰冰阴森森的地方，那大小姐没被吓疯？”
“吓疯倒不至于，出来以后一直哭的，可惨了。”
闻月确实是对秦意没什么好感，可饶是如此听到对方被关在器材室一晚上时也微不可查的顿住，一时间都忘了反应。
“秦意现在在哪儿呀？”女孩坐下来将书包放在椅子后面，长发挽成了小花苞，细碎的头发毛茸茸垂着耳侧，瞧着怪可爱的。
陶燕没忍住捏了一把自家同桌的脸蛋，笑眯眯道：“在老师办公室，季宴也在，听说两人在对峙呢。”
季宴两个字让闻月没由来生出几分不安来，她睁大杏眼，问，“季宴怎么了吗？”
脸蛋被扯着，小姑娘说话都有些含糊，陶燕噗嗤一声笑了出来，“哈哈哈闻月你可真可爱。我刚开始还以为你很高冷呢。”
毕竟是国际班里来的小美人，这没点架子的模样委实可爱的过分。
她笑够了，见闻月这么着急的样子，也就顺势说了起来，“就昨天秦意不是被关器材室了一整晚吗？被吓得都有点神志不清了，也是够惨的。”
“她非要说是季宴把她关起来的，啧啧啧，这不班主任把季宴叫过去问话了嘛。”
“不过这老巫婆一向不喜欢季宴，这会儿肯定要为难他啦。”
陶燕说着的时候也不免幸灾乐祸，她同样对季宴没什么好感。
而闻月在听到这句话时整个人都是懵的。
她指尖蜷缩了一下，拉开椅子跑出了教室，老师办公室门口已经围了一大批人了。
有人看到闻月还特意给她留了个位置。
女孩连忙感激地道谢，这个位置正好能看清楚里面发生的事情。
秦意刚从器材室出来脸色煞白，一直在发抖，看上去怪可怜的，班主任倒了一杯温水安抚着她，“慢慢说，到底怎么了？”
“你刚才说是季宴把你关起来的，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什么了？”
秦意说不出来话来，浑身颤抖看到季宴时不可抑制地尖叫出声。
这状态明显就不对劲，闻月眉梢轻轻一拧，看到少年身影纤长冷冷淡淡站在旁边的模样，唇瓣抿紧有些担忧。
秦意缓了好一会儿，颤着声，断断续续地道，“我昨天晚上叫季宴出去，有事情和他讲，没想到他把我带到器材室，锁在了里面。”
她这个说辞一出，别说同学了，就连班主任都觉得古怪，“你叫他出去做什么？”
季宴谁不知道？
在班里性格冷淡又孤僻，秦意没事找他做什么？
这话把秦意难住了，学生之间那点龃龉肯定是不能跟老师讲的，她含含糊糊的不跟给班主任说实话，只是拿一点小事搪塞了过去。
季宴声线冷淡，比起秦意的遮遮掩掩，他倒是简单很多，“昨天晚上停电，我去了国际班。”
昨天确实一大批学生串门去了，黑灯瞎火的谁也不知道他在哪里，更何况季宴的存在感一向很低，这种事也不好污蔑无辜的人，班主任一时间有些头疼。
她是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。
本来也就不是什么大事情，说不定是哪个班里的体育委员锁门的时候把人落下了呢？而且问秦意去器材室干什么她也不肯说，明显也是有问题。
秦意除却受到惊吓以外，对季宴也产生了严重的心理阴影，她永远忘不掉昨天晚上少年那冰冷面无表情的模样。
这就是个疯子。
什么真命天子。
她有几条命够这个疯子玩的？
“我、我要转班。”秦意也不想追究了，她死死拉着老师，“快点，我要去国际班。”
“胡闹什么？”
班主任被弄的有些不耐烦了，这班是她想转就能转的吗？当她这实验班是什么了。
老师不同意，秦意再怎么蛮横也不过是个十八岁的小姑娘，见状也有些怕了，她声音小了下来，“那、那你给我换座位，我不要和他一起！”
她不要和这个疯子坐一起。
班主任同样也拒绝了她的要求。
当初要求和季宴一起坐的是她，现在要换座位的也是她，这换做谁被这么来回搞不心烦？
将学生们全部赶回了教室，秦意瑟缩的后退了步，看着季宴的眼神都充满了不安和抗拒。
到底是同学，闻月虽被眼前的情况弄得有些懵，但也小声询问了句，“你没事吧？”
任谁被关在黑漆漆的器材室一天都会被吓到的，秦意在班里人缘不好，闻月迄今为止还是第一个过来询问她的人。
“他就是个疯子，我要换座位！谁爱和他坐谁和他坐。”秦意擦着泪，彻底怕了。
原本她对闻月还有些嫉妒，到现在那点嫉妒也散了个干净。
闻月听到这番话时有些懵，她想了想将纸巾递给了对方，随后便起身去外面找季宴。
少年站在外面，微微撩起眼皮子看向她时，带着点万物不入眼，她也一样的清冷。
没有一丝人气儿。
闻月走了过去，轻轻扯了扯他衣袖，在季宴看过来时，她杏眼明亮又清澈地问他，“季宴，下次月考选的时候座位，你可以选我吗？”
他们学校按成绩排的话，前几名都是可以选择同桌的。
秦意不喜欢他，闻月却想和季宴坐在一起。
可以选我吗？
面对女孩真挚又乖巧的询问。
季宴漆黑地瞳仁微怔，下垂的指尖徒然一僵。
半响，他轻轻嗯了一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