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叶奚站在原地,任雨水模糊了视线。

随着那人一步步走近,久违熟悉的气息,宛若游丝般钻入身上的每一处毛孔。

她没有想到,时隔三年毫无交集的两人,会在这样的情形下见面。

他浑身体面,而她,成了一场落水的戏。

“上车。”

秦忱将伞罩到她头顶,嗓音亦如从前那般温沉低润。

只是那双深邃的眼睛里,却透着难以掩饰的冷漠与疏离。

两人对视一阵。

她淡淡移开眼,用僵硬的手去拉车门,被男人一把拽住了胳膊。

嘶!

她疼得倒抽一口冷气。

“受伤了?”秦忱蹙着眉松开手,目光稳稳落在她肩上。

叶奚不答话,用湿润的眸子看了他一眼,带着不满和排斥。

“上我的车。”

男人语气缓和了几分:“剩下的事交给我助理,我送你去医院。”

“不用,责任方是我,该怎么赔偿,按流程走就行了。”

叶奚白瓷般的小脸上挂着淡漠的笑意:“秦导声名在外,我不想跟你上热搜。”

秦忱冷眼看她。

雨越下越大,交警很快赶过来疏通街道,后面时不时有车鸣笛,彰显着车主的不耐烦。

这样的天气光线昏暗,又有伞做遮挡,秦大导演一张俊脸显露在外,连个口罩都没戴。

三年来,这人做事还是一如既往的我行我素。

僵持一阵,助理冒雨跑过来:“叶奚小姐,快上车吧,等会儿狗仔就来了。”

娱记那眼睛毒得不行,哪怕裹的再严实,只要一眼就能认出是谁。

不过他稍感意外,通常这种情况下,倘若有女星追尾这辆路虎,对方巴不得借此机会沾上点什么关系。

可目前来看,这位叶女神非但不领情,反而还有些避之不及。

伞下她湿漉漉的头发披散在肩头,身上风衣也湿了大半,秦忱看在眼里,心底顿生出一股烦郁。

他长腿缓慢逼近两步,略带压迫性的目光钉在她脸上。

再度开口,已是威胁的口吻:“大庭广众,是不是想让我抱你过去。”

男人刻意压低了声线,面容也染上了丝隐隐的不耐。

叶奚眉头一皱,正想开口,却听边上助理冷不丁提醒了句。

“骨头受伤还是尽快处理的好,不然很容易落下残疾。”

“……”

叶奚神经一震。

不知是不是错觉,肩膀似乎比刚才更疼了。

她抿唇沉默一阵,越过两人朝前面的路虎走去。

经过时轻瞥了一眼,幸亏车好,撞到了尾部保险杠上,只有轻微的凹痕。

给助理交代完几句,秦忱紧随其后上了车。

启动车子时将暖气打开,抬了抬下巴示意身边人:“里面有毛巾,自己擦擦头发。”

叶奚闻言将视线落到副驾驶前方,潜意识地伸手去拉开中间那层。

他习惯将私人物品放在中间的储物格里,她没有刻意去记,只是当初跟他在一起的点点滴滴,都太深刻。

叶奚摸索着寻到一张深色毛巾。

紧跟着一个不明物品,也随之掉落下来。

光线昏暗,但丝毫不影响她看清包装——Durex超、薄、体、验!

------题外话------

在这个严峻的时刻,新文终于跟大家见面了。

闻到没,还是熟悉的味道。

这是个甜文,真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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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……”

反应两秒,叶奚忍不住轻嗤了一声。

驾驶座上,秦忱很明显也看到了她手里的东西。

目光扫了一下,就淡淡收回去,手搭着方向盘平静地说:“过期了。”

她神情古怪。

接着又听那人慢条斯理地补充了句:“三年前的。”

“……”

叶奚莫名觉得烫手。

余光里,瞥见男人性感的唇畔勾起一丝浅弧,仿佛在暗暗嘲笑她。

顿觉一股屈辱涌上心头。

她漠然地抬眼,将那玩意儿丢进储物格,拿起毛巾擦拭湿发。

声线毫无起伏,语气里却透着讥讽与不信:“那秦导可真穷,三年了都没换车。”

十字路口,路虎稳稳刹在人行道前。

丝丝凉意钻进车内,叶奚偏头看向驾驶座。

男人不知何时点了支烟,缭绕烟雾中,他侧脸轮廓比三年前更为成熟分明。

秦忱只吸了几口,红灯转绿后就将烟头摁灭,车窗徐徐上升,伴随他沉缓的低嗓:“我这人,念旧。”

空气轻荡。

叶奚听完微微一怔。

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,沉默着移开眼,把目光投向玻璃窗外缓缓倒退的街景。

当初分手是她提的,一条短信,寥寥几个字,没等回复便删除拉黑了他所有的联系方式。

她不知道秦忱找了她多久,也记不清自己像个缩头乌龟一样躲了多久。

大概后面都累了,成年人的世界彼此心照不宣,便由着时间慢慢冲刷掉过往的一切,给那句分手一点点画上终结的句号。

一别三年,她从大学生变成了大明星。而他,也站到了领域的金字塔尖。

但叶奚从没想过,重逢后这个男人居然会对她说出‘念旧’两个字。

她自嘲的笑了笑。

何必自作多情,念的只是车而已。

天色慢慢暗沉下去,黑色路虎平稳行驶在北三环大道上。

许是身旁人过于安静,秦忱眼角的余光不动声色间落向副驾驶。

街道两边路灯昏黄,光影斑驳中,叶奚将脑袋轻轻地搁在玻璃窗上。

她浓密的眼睫低垂,几缕发丝散在颊边,唇色素净,整个人透出一股柔弱的病态美。

不可否认,从外表来看,叶奚的确是那种只看一眼就能激起男人保护欲的类型。

可秦忱却很清楚,身旁这个他曾经肖想了整整六年的女人,一旦绝情起来,心和骨头比谁都硬。

尤其刚结束的那一年里,无数个深夜,只要一闭上眼,思念就如同烈焰,一遍遍灼烧着他全身每处血液,吞噬,燃尽,折磨得他体无完肤。

那时他真想把她找出来,剥皮抽骨。

……

抵达市中心医院,叶奚搭在座椅上的外套差不多已经干透,她解开安全带,挑起风衣穿上,推门下车。

门诊大楼前,有两道人影已经提前等在那里。

来的路上她事先打过电话,没想到前后相差无几的路程,助理和司机比她还先到。

三月倒春寒,这几天持续降温,夜间的温度仅有十度左右。

叶奚里面只穿了件薄薄的纱裙,长度刚好过膝,下方一双白皙笔直的双腿,在夜色中勾勒出完美的廓形。

身后,黑色路虎还停在那,熄了火。

窗外路灯的光线倾洒进来,静谧又冷清。

他看着车外一步步走远的纤细背影,还有副驾驶座上静静躺着的人民币,在那刻,突然有了一种真真切切的溃败和无力感。

她好像以一种最温和,亦是最冷漠的方式,划清了他们之间的界线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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