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哪来的爷爷,她爷爷早在她十岁的时候就死了;谢家,院长倒是姓谢,可和她有什么关系?男人,别搞笑了,她一个整天把手术室当家的人,就算是有个男人,也得当和尚。
花吟深吸了一口气,闭上了眼眸。
她一定是太累了,这台心脏移植手术难度巨大,她连续做了二十七个小时,当时她出手术室好像是晕过去了,后面发生了什么她有些记不清来,似乎听到了有人叫喊的声音。
隐隐她似乎还记得,有人按压着她的胸口,而后电流从身体穿过,她身体被高高提起,又重重落下......
看到花吟闭上了眼睛,中年男人面色一沉,以为花吟是故意包庇对方,口气更是严厉了几分。
“花丫头,徐叔是看着你长大的,你是什么样的姑娘,徐叔心里清楚,徐叔相信你是被人骗了,只要你说出对方来,无论对方是谁,徐叔只是想要给你一个交代,给你爷爷一个交代。”
“也不知道是那个遭天杀的竟然祸害在我们谢家人头上,这可让我以后怎么活啊!”
妇女继续哭着喊道。
中年男人看到花吟始终沉默不语,看了眼地上哭闹不停的妇女,最终将目光落在蹲在石磨上的男子身上。
“徐家大哥,你看这事怎么处理?”
男子沉默了一会,见烟斗里的烟燃尽,拿起烟斗在石磨上磕了两下,沉声道。
“众所周时,花吟嫁到我们谢家,是因为花大爷对景行的救命之恩,我们从未少她吃穿,也从未亏待过她,如今她给景行戴了绿帽子,还怀上了野种,这样的媳妇,我们老谢家要不起!”
她怀孕了?
花吟愣愣地低头看向了自己凸起的小腹。
如果此刻,她还认为她是在做梦,那可就不是一般的白痴了,她死了,在做完二十七个小时的心脏移植手术后,猝死在了手术室,而后抢救无效,重生到了这个不知道什么年代,同名同姓的村姑花吟身上。
以目前众人的反应来看,她大概摸清了前因后果。
她有一位爷爷,救了一个叫谢景行的人,而后她就嫁给了他,可不想,谢景行离家大半年,她却奇迹般地怀有四个月的身孕,这......
花吟用力翻找着原主花吟的记忆,可她脑海只有她在二十一世纪的点点滴滴,对于原主的记忆,一无所知,也就说,别说是众人了,就是她,也不可能说出那个导致花吟怀孕的奸夫到底是谁!
花吟一瞬间突然有些不知道说什么好了。
她这还不如干干脆脆猝死呢!如今倒是重生了,可原主怕拍屁.股走人了,给她留下这么一个烂摊子,她如何收拾?
“太不要脸了,她就应该被浸猪笼!”
“就是,浸猪笼都便宜她了,景行可是我们村难得的后生,她竟然这么耐不寂寞,和别人狼狈为奸,就应该放火烧死!”
“放火烧之前,应该先把她肚子里的野种打掉!”
几个妇女七嘴八舌冲着花吟骂道。
“花丫头,如果你再不说出那个奸夫是谁,徐叔也帮不了你了,你既已嫁为人妇,却不守妇道,乃是我们村的耻辱,如今又包庇奸夫,我只能将你赶出村了。”
中年男子看着花吟,严肃地道。
花吟抬头看向了众人,抿了抿唇,正准备开口,一道低沉的嗓音突然在众人身后响起。
“孩子是我的!”
听到声音,众人齐齐一怔,纷纷朝着人群后面看了过去。
只见不远处,站着一个身着绿色军装,戴着军帽的男子,只是衣领和帽子并未佩戴红色旗帜和五角星,男子面色苍白的没有一丝血丝,嘴唇干裂,一条腿打着石膏垂着地上,手上拄着拐杖。
花吟也随着众人目光看了过去,微微一惊。
男子有着一头浓密的短发,略显凌乱,一张如刀锋一般的轮廓虽然苍白却精致俊冷,漆黑入墨的眼眸透着几分清冷,可眉目之间却又带着几分忧郁的气息,鼻梁高挺,苍白的薄唇轻抿着,带着几分虚弱。
花吟在打量男子的同时,男子的目光也穿过人群,清冷地落在花吟身上。
两人的眼神在空中交汇,一个惊讶,一个沉默。
花吟想,现在已经这样了,她也只能接受命运的安排,至少这个“奸夫”还有勇气站出来承担一切,不至于让她一个人孤零零去浸猪笼或者是被大火烧死,不等她庆幸完,就听到一旁的人惊呼道。
“景行,你这是怎么了?”
众人看到谢景行打着石膏的腿,纷纷震惊地看着。
谢景行扯着嘴角笑了笑,淡淡开口道,“放货的架子倒了,这条腿被砸断了。”
原本蹲在石磨上的中年男子,颤颤巍巍地从石磨上下来,一步一步朝着谢景行走了过去,看到那条打着石膏的腿,眼眶微微一红,想要开口说什么,可颤抖着嘴唇,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。
“爹!”
谢景行叫了声,嘴角噙着抹虚弱的笑容。
“景行......你这......”
原本坐在地上嚎啕大哭的妇女拨开人群,快步走了过去,看到谢景行一条腿打着石膏,又拄着拐,面色一变,再次坐在地上大哭了起来。
“我的娘啊!我这老谢家也不知道造了什么孽,前脚儿媳妇坏了个野种,后脚,景行又断了腿,这可让我以后怎么活啊!”
看着坐在地上的妇女,谢景行面色沉了沉,抬眸看向了众人。
“我这刚回来,方才过来的时候,隐隐听到几句,说花吟怀了孩子,这原本是高兴的事,怎么她就被人绑在了树上,这是发生了什么吗?还是花吟犯了错,惹大家不高兴了?”
“哎!”
听到谢景行问,谢父垂着头,重重叹了口气。
“景行,你还不知道吧?你婆娘这肚子里怀了娃,已经四个多月了,明显不是你的种!”
一个二十岁左右的青年站在一旁,幸灾乐祸地笑道。
谢景行眼眸一冷,朝着青年看了过去,“我婆娘怀了娃,怎么就不能是我的种?”
谢景行话音一落,周围突然静了下来。
花吟怔怔地看着,也就是说,不远处的人并非是奸夫,而是她的准老公?
几个妇女相互看了眼,以为谢景行男人家对这事不了解,其中一个年长点的妇女便好心地上前解释道。
“景行,你还年轻可能不清楚,这妇女怀孩子的日子得从和自家老爷们同房的日子开始算,花吟这肚子一看就四个月了,也就说,那个让她怀娃的野男人是四个月前和她同房的。”
谢景行紧绷着下颚,视线穿过人群落在花吟脸上,而后缓缓移向了凸起的肚子,沉默了一会,淡淡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