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时正到饭点,家家户户都传来了饭菜香,烟囱上炊烟袅袅。
一群小孩在胡同里追逐打闹,十分热闹,看到她经过,一个个欢快的喊着:“婳姐姐,婳姐姐……”
久违的声音,久违的画面,无一不充斥着锦婳的感官,令她心里动容。
胡同里小孩多,她经常会在身上备一些糖果。
摸了摸口袋,果真摸到了几颗糖果,锦婳笑着分发给大家,“乖啊,去玩儿吧。”
“谢谢婳姐姐。”
看着他们欢呼着跑开,那一张张灿烂的笑脸,不含一丝杂质的纯真,锦婳也受到了感染。
简怀玉家离她家不远,隔着两条胡同,几分钟就到了。
他家也是离异家庭,可能都是独自一人带孩子,共同语言多,简母跟她妈妈关系特别好。
本来急匆匆的赶过来,可到门口时,锦婳突然不知道该不该进去了。
见了面,她该说什么?
总不能像抱着冯明芳那样抱着他哭一场吧?
那得多尴尬……
这时候的简怀玉,可能压根对她没啥心思,和周围普普通通的邻居没啥两样。
前世她死了以后,魂魄并没有消散,在这个世界停留了很久。
若非如此,她也不知道原来简怀玉那么在乎她。
刚才怀着激动而急切的心情过来,可如果她表现得太明显,会不会打乱现有的平静?
反正来日方长,等有好借口了,她再来找他吧。
打定了主意,锦婳暗自松了一口气,准备离开。
结果刚转身,就看到身后拎着购物袋的简怀玉。
青年长身玉立,五官端正,脸部线条柔和,干净帅气,是那种邻家温柔大哥哥的形象。
锦婳一惊:“简怀玉!你,你怎么在这里?”
他不是应该在家的吗?
“我妈让我买酱油,刚从你家超市回来。”简怀玉将手上的购物袋给她看,目光却紧锁在她脸上,“你哭了?”
“啊?没……”
锦婳有些慌乱的垂下眼眸,注意到他手上的购物袋确实是她们家超市的。
冯明芳在兴南街租了个门面,开了家小超市,她们母女现在就靠着超市的收入维持生计。
一日三餐回家吃,超市有店员看着。
“那你给阿姨送过去吧,我先回去了。”
“等等。”简怀玉叫住她,执着的问,“为什么哭?”
“没……没啥事。”
锦婳没想到他眼睛那么毒,她总共哭的时间不超过三分钟,有那么明显吗?
见她不愿意说,简怀玉换了个问题,“你找我有事?”
简母似乎是听到了他的声音,在屋里吆喝:“怀玉回来了吗?赶紧把酱油拿过来,等着用呢。”
“好。”简怀玉扬声应道,随即看向她,“有事进来说吧。”
锦婳尴尬的脚抠地板,想走,可是看着简怀玉的背影,又好舍不得。
她有好多话想跟他说,可是又不能说。
“来呀。”
走到门口的简怀玉发现她没跟上来,出口邀请道:“一直站在门口像什么话,进来吧。”
“哦。”
锦婳闷着头跟只鹌鹑似的走进去。
简母看到她,脸上笑容很慈蔼,“婳婳来了啊,吃饭了吗?”
“还没呢,我妈在做了。”锦婳笑着打招呼,“阿姨好。”
“诶,乖,你是找怀玉有事是吧?那你们去屋里说,我这会儿忙着呢,就不招呼你了啊。”
“没事,阿姨您忙您的,不用管我。”
锦婳在院子里等着简怀玉从厨房出来,然后跟着他进了堂屋。
简怀玉父亲是个酒鬼,喝醉以后还经常殴打他们母子,简母跟他过不下去了,便离婚带着简怀玉回了娘家。
这房子是他姥姥姥爷的旧宅,两位老人去世后,就只剩他们母子了。
简怀玉倒了杯水递给她,“坐吧。”
“谢谢。”
锦婳双手接过,目光落在他手上。
简怀玉不仅人生的俊美,这双手也极为漂亮,十分修长。
然而此时他的几根手指上都带着大大小小的伤口,有旧伤,有新伤。
锦婳想到,这个时候的简怀玉已经在跟着隔壁街的玉雕老师傅学手艺了。
前些年简母长子宫肌瘤,需要很多手术费,而那时候家里两老才病逝不久,他们家不仅没有积蓄,还欠着外债,根本没钱给简母治病。
简怀玉原来是学霸,年年都拿奖学金,但那些钱也只够补贴些家用。
他没有办法,只能辍学回家,到处打零工凑钱。
为了生计,后来也一直没再回学校。
“你的手……怎么伤成这样?”
“一点小伤而已,不碍事。”简怀玉垂眸看了眼自己贴了好几张创可贴的手,下意识的将手放到了桌下,“对了,你找我什么事?”
本来锦婳还愁没理由,这会儿倒是想到了,“我记得你这里有很多鉴别玉器和翡翠原石的书,我挺好奇的,想借几本去看看。”
荣子皓家是做珠宝生意的,翡翠也是其中一项,她天生就对翡翠有亲和力,能感应到原石中是否有翡翠,以及品质的高低等等。
而且她还深刻钻研过,在专业知识上也比较精通,毕竟要在这一行混,一些基本知识要知道,不然啥都不懂,却总能挑中高品质的料子,岂不是惹人怀疑?
可以说,荣家后来发展的越来越好,她在其中也出了不少力。
“哦,那你等着,我去给你拿。”
简怀玉没有丝毫犹豫,甚至都没问她为什么突然对这个感兴趣了,直接就回了房间。
没一会儿,就拿着几本入门的书出来了,“翡翠这里面的学问大着呢,你先从入门的看,不然可能看不懂。”
锦婳笑的眉眼弯弯的,开心的把书接过来,“谢谢你,怀玉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