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料我应该看完了图片,才接着说:这两样是捡到你的时候你随身携带的东西,我看他们价值不菲,想着肯定跟你的身世有关,所以一直没跟你说。
从外公的语气中,我能听出,这一次,他是真的没有骗我,有很多信息慢慢回到我的脑子,那些邻居的议论,嘈杂的声音让我逐渐怀疑,难道我真的是捡来的吗。
小时候我心脏不好,外公总是带着我去医院,一个老男人带着一个小女孩,本来就不方便,可是他还是无微不至地给予我爱和关怀,没有父母,可是外公却竭尽全力给了我他所能给的。
我定了定心神,说:不管我是不是您捡回来的,您都是我的外公。
想着最近反正没什么事了,我又说:我明天回来看您,回来了您再跟我说吧。
其实我也是需要时间消化这样的消息,虽然他嘴里没有说其他的,但是相处那么多年,我能看不出来他想的什么吗。
挂了电话,我一直心神不宁,于是立马定了明早的动车。从学校到家要坐两个小时的动车,这几天快毕业了也没什么事了,回家看看外公,顺便还有他刚才告诉我的事。
晚些的时候,舍友知道我复试通过,都替我感到高兴,非得拉着我出去庆祝一下。我想着是应该请他们吃个饭,没想到她们却说早就定好了地方。
晚上过去的时候,我才知道他们下午在笑些什么。除了我们四个人,还有三个男生,有两个是舍友的男朋友,还有一个,我有些头疼。
他叫吴淞玉,是考研的时候自习室认识的,有时候我们会互相占个位,有时候也会吃个饭,聊聊天,可是最近我发现事情好像有点不对味儿了,他想要亲近我的欲望越来越明显,我都不着痕迹的避过了。我知道他的意思,可是我对他并没有那种暧昧的感觉,所以最近也渐渐跟他疏远了起来,没想到再见竟是这种场面。
室友一直在有意无意地开我跟他的玩笑,从他们的话语中,我才知道这顿饭都是他订的。这家餐厅的环境优雅,一看就价格不菲,我原本就想着自己割肉请他们吃一顿好的,可是现在竟然是有些尴尬。从他们的言语中,我隐隐猜测到有什么事要发生,中途我借着上厕所的名义溜了出来,准备去把账结了。要是对人家没有那个意思,还是离得远些好。
结完账往回走的时候,另一侧的包厢门突然从里面打开,一个年轻男人狼狈地在我面前倒下,像是喝得有点多,有些站不稳。里面的人出来,也是一个男人,一身装束板正,比地上的男人显然要大一些,仔细看还能看出来两人眉眼间有些相似。
我不想惹麻烦,准备绕过地上的男人走了,没想到他突然站起身来,堪堪挡住了我的去路。我只好停在原地,就在我以为他要进去的时候,他一拳挥向另一个男人面门,两人很快就打成一团。我不知道里面为什么没有人出来制止,走廊上也没什么人,我彻底被堵住了去路。
堵住去路是小,被误伤是大。果然,担心什么来什么,就在我准备往后退的时候,他们不知道是谁的拳头,一下就击中了我的鼻梁骨,那拳头力道大得很,在那一瞬间,我没有感到疼痛,只觉得有些眩晕,然后就没有了意识。
再醒来的时候,头顶是雪白的天花板,鼻梁上很不舒服,我哼了一声。看清床前的人了,吴淞玉还有一个我不认识的男人。对了,想起来了,这不就是昨天那个躺在地上的男人吗。
我怎么了?还有点头晕,但是不影响说话。
吴淞玉先走过来,一脸关切地说:你被他们打架误伤了,昏迷了过去,现在感觉怎么样?
我看了一眼那个年轻男人,他也是一脸歉意,实在是不好意思,没想到会伤到你,你放心,医药费什么的我都付了,你有什么问题只管找我。看样子是酒醒了,语气恳切,他自己脸上也贴了好几个胶布,龇牙咧嘴地,滑稽的很。
我稍微缓了缓,问了一声:几点了?
吴淞玉看了一眼手机,说:八点了。
我一下子就坐了起来,因为我想起来,我定的车票是早上九点半的,现在应该还来得及。
刚站起身的时候还有些头晕,吴淞玉扶着我,让我躺着,这哪行啊。
我定了早上的车票回家,时间来不及了。我急匆匆地说,想要往外走。
吴淞玉拦着我,非要让医生检查一下再走,不然他不放心。那个年轻男人也这么说,没有办法,等医生检查过后都八点半了,时间实在是来不及了,连学校都来不及回了。
出了医院,后面的两个人一直跟着我,幸好证件都在包里,可能因为这会儿早高峰,医院门口也不好打车,我又走了一段路还是没有车。直到一辆车在我身边停下,上车吧,我送你去车站。是那个年轻男人,他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哪去开了一辆车过来。
我朝身后看了一眼,吴淞玉还跟在身后,车内的人对吴淞玉说:你放心吧,我保证准时把她送到车站。
吴淞玉想要跟着上车,我委婉地拒绝了他,你先回去吧,我真没事了,等我到家通知你。说完我就急匆匆地上车了。
吴淞玉好像还有什么话要说,可是车子已经开出去了。
从这到车站至少要半个小时,刚才还耽误了一会儿,时间是真的有点赶。
坐上车后我才想起来,到现在为止我都还不知道这个男人的名字,我正想问他,他就自己主动说了:我叫钟岩,昨天真是不好意思了,实在是没想到会误伤到你,你要是之后有什么问题只管跟我说,我保证负责到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