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良玉的记忆里,她爹年轻时也算是高挑挺拔,如今却已是大腹便便略显油腻的秃顶老头子。想她娘当初也是一清秀佳人,怎么就被她这一无是处的爹骗到手了?她娘可真傻啊!
这不,还连累她为了还清她爹欠下的巨款赌债,不仅把王宅抵押了,甚至还把她卖进了勾栏院里。
沈不为还大言不惭的跟那老鸨子讲价:“你瞅瞅俺家闺女,芳龄十五,长得细皮嫩肉不说,这模样也是一顶一的好。一千两银子咱都不说,折个价,五百两你看如何?”
看看吧,在她爹的眼里,她就只值个五百两。
老鸨子摇着孔雀羽扇,神色略有一丝不屑。
虽说她这做的这行都是不入流的买卖,可好歹进来的都是自愿的,或落难的,还是头一次见这么混账的父亲把亲生女儿送入火坑的。
老鸨子本想拒绝,沈良玉看出来了,在她跟前跪下淡然开口语气凄然地说道:“妈妈不妨成全我爹吧!想我母亲还在世时,家中也算小有资本,可我这爹却不思进取,败光家财气死母亲,如今为了还债抵押了宅子,还要把我卖了。虽说勾栏院是窑子,可在这里做个奴才也好比跟着我这爹强。”
沈良玉装的可可怜怜,哭的梨花带雨,眼神控诉地看了眼有些心虚的沈不为一眼,又看着老鸨说道:“跟着妈妈也好过被他送给大老爷强,若是家中妻妾成群,小女这般恐怕是尸骨无存呀。”
这勾栏院虽说不是什么好地方,可她清楚这个地方并不是一般的青楼,并不会强迫人沦为妓子接客,在这里说不定将来还有一线生机。
沈不为如今都丧心病狂了,指不定为了钱财把她卖进城中那些有钱的老头子府中做填房。
她可听说,深宅大院里,那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。
可怜,真是太可怜了,围观的人无一不是指责沈不为的不是。
可那又如何?如今为了还债,沈不为才顾不了那么多!还不了债他会被追债人打断腿,如今能救他的只有他的女儿了。说他毫无人道也好,禽兽不如也罢,这不过是人自私的本性罢了。
老鸨子一听心软了,打量着沈良玉精致白嫩的小脸,确实,这般娇嫩的可人,若是沦入城中那些人的手里,指不定糟蹋成什么样呢。
然而就在她将要应允时,一旁围观多时,坐在轮椅上的青年,被下人推着挤进人群。
这青年一进来,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他的身上。
青年长得俊俏,然而脸色苍白无血色,许是被人盯着看,一时喉咙发热干痒咳嗽了起来。霎时间,白皙的脸涨的通红一片,犹如春色里一抹娇美的艳阳。
就在众人觉着青年磕的上不来气时,便听他断断续续地说道:“嚯,好一棵嫩芽,如此被人糟蹋实在是可惜。旺财,给他五百两银子,这姑娘我买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