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言若黎趴在冰冷的青石上发着抖,她甚至分不清,从骨髓传来的刻骨之痛,和司成寒带来的心碎欲裂,哪个更加痛一些。

绣卷云纹的锦缎袍摆在言若黎眼前掠过,如一片她永远抓不住的浮云。

王爷一走,噤若寒蝉的下人们才敢抬头。

有人看见王妃面若白纸,浑身抽搐,终于意识到这次怕是真出了事。

去,快去请太医!

院外,司成寒脚步一顿,旋即若无其事的继续向外走。

都学会买通下人做戏了么?

看来是已经知晓言尚书被送入大理寺监狱,生怕会受连累罢。

毕竟,当初他被陷害叛国进了诏狱,她也是这般转眼便攀附上相国之子,为自己谋求出路的。

王妃,您身中奇毒,老夫也开不出药方,恐怕您时日无多。

你说什么?言若黎身形一颤。

王妃娘娘,是老夫无能啊!太医扑通一声跪在地上。

言若黎顾不得其他,忍着疼痛携着丫鬟去了王府出偏远的小院。

那是她心腹飞云的药庐。

她闯入药庐,神情无助。

飞云,太医说我中了奇毒,时日无多。

飞云失手摔了药钵。

她眼里带着泪,怀着最后一丝希望请求:太医说他开不出药方,他是不是故意骗我呢?你再帮我看看,可好?

飞云是少见的制毒高手,若论辨识毒药的本领,太医绝不如他。

两个时辰后。

飞云声音艰涩,是刻骨香,这毒,从未有人能解

我,还有多少日子?言若黎直愣愣的看着他,像是被抽了魂。

飞云见不得她这样,咬牙道:你别怕,我会给你解毒的!

无解的,你刚才都已经说无解了啊言若黎视线放空,泪珠儿从腮边滚落,她惨然道:就如我这场婚事

纠缠到如今。

也是无解的。

乌云遮月。

言若黎靠坐在正房前的廊柱下,院中漆黑一片,未曾掌灯。

有脚步声自院外传来。

嘎吱

院门被人推开,走在前头的小厮提着灯,微弱的灯光照出那道挺拔高大的身影。

司成寒未曾朝正房看过一眼,径自往书房走去。

王爷。

微弱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,司成寒恍若未闻。

靴子落地的跫音踏在言若黎心头,她扶着冰冷的廊柱缓缓站起,赶在司成寒走进书房前,再度开口唤他。

王爷,我们和离吧。

司成寒的脚步终于停了,他站在书房前的台阶上,侧身回望。

乌云恰在此时飘开,清冷月光洒下,落在他清冷如冰的眼底,只剩一片无情。

你又在耍什么把戏?司成寒厌恶的问着。

王爷难道不想和离吗?言若黎勉强勾勾唇角,笑得比哭还难看。

她贪恋的望着司成寒的脸,她用尽一切去爱这个男人,可捧出去的真心,却被他伤得残破不堪。

罢了,便如此吧。

言若黎回身去房中取来早就备好的纸笔,在桌上看到从飞云处拿来的药瓶,她眼神晃了晃,拿着纸笔转身出门。

体内的毒有有些不安分起来。

言若黎每走一步,都像是在刀山上滚过,冷汗自鬓角落下,隐没在衣领内。

她站在书房台阶下,仰着头,抖着手,将纸笔捧到司成寒面前。

司成寒冷眼看着她,一言不发。

王爷思慕昭远郡主已久。

言若黎顿了顿,心口疼的像是有谁在用力撕扯。

她竭尽全力,才能用微颤的声音,说出后半句。

妾身自请下堂,让有情人终成眷属。

修长有力的手伸过来,接走那份纸笔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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