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想到温瑜,黎长征从鼻子里哼哼两下,最近那丫头不知道抽了什么疯,竟然几天都不见出来了,他还等着她来给隔壁班花送情书呢。

而温瑜现在正在干嘛呢?

她正把自己关在屋子里,对着镜子里那个黑黑小小的自己发呆。她笑了笑,镜子里便露出两排白花花的牙来,晃的她眼睛疼。

真丑!

难怪上辈子黎长征一直对她看不上眼,要搁她身上,她也不想娶这么一个男人样的媳妇。

温瑜拨开自己额前的碎发,露出一块指甲盖大小的疤来,这是她十三岁那年跟着黎长征去打群架,被对方一根钢管给敲的,当时血就跟不要钱一样往外哗哗的流,吓得一群半大不小的小子一哄而散。

温瑜放下镜子,站起身来,目光投向窗外,一对巡逻兵正从水泥路面上走过,不远的操场传来一声声军号,一切跟记忆里的一样,又有些不一样了。

门外温母担忧的敲了敲门:“小瑜,你咋了?跟妈说说,有事别一个人憋住心里,是不是黎家那混小子又欺负你了?”

身为父母的,第一个就察觉到了温瑜的不对劲,这两天往日的那只皮猴子不吵也不闹,安静的就像另一个人一样。

听见自己母亲的声音,温瑜嘴巴动了动,却发现声音就像是掐在了嗓子眼一样,憋的难受。

“妈……”她低低的叫了声,然后泪如雨下。

温瑜上辈子活到28岁,死于车祸。

上辈子她跟在黎长征屁股背后,从十岁追到十八,又从十八追到了二十八。然后有一天她收到了那黎长征婚礼的请柬,死在了去他们婚礼现场的路上。

温瑜小口小口的扒着饭,温母又是欣慰又是担忧的看着自家闺女,自家女儿总算有个女孩儿的样子,但是这一转变太过突然,让她都有些适应不过来。

“去你外婆家可不许这么调皮。”温瑜浑事做的太多,不在她眼皮子底下没准就又原形毕露了:“多让着点你堂弟,不要老和他抢东西。这个暑假一过,你可都是上高中的大姑娘了。”

“嗯,妈。我知道了。”温瑜应了声,扒完碗里的饭,把碗筷一放。背起收拾好的书包,朝温母招了招手:“妈,我走了啊。”

门口温家的勤务兵小王,正开着军用吉普等着。温瑜一上车就打了火:“小鱼儿这次去玩多久回来?”

小鱼儿是温瑜的小名,她上小学的时候正火小鱼儿和花无缺,这名最开始还是黎长征叫的,结果后来整个大院老老少少都这么喊她。

温瑜笑了一下,露出一口雪白的牙来:“估计得快开学那会了,上了高中学习重,怕没多的时间去外婆那。”

“嗯,说的也是,老人家就喜欢……”小王的话还没说完,就听得车尾巴后面传来一阵大嗓门,“小鱼儿,小鱼儿……卧槽,温瑜你给老子等等!”

大院里就没有一个不认识黎家这混世魔王的,小王一听见音就踩了刹车把车停了下来。

温瑜从车窗探出头去,看见追来的黎长征不由呆了一下。

黎长征那张脸一如既往的带着点蔫坏,身架完美的继承了黎司-令和黎老爷子的优秀基因,宽肩细腰大长腿,天生的军-人架子。打小就跟打了激素一样,身高比同龄人都要大一个号,仗着这个优势没少欺负人。

温瑜看着这个时候的黎长征,就像是抽芽的小树,勃勃的生长着。

“可算停下来了。”黎长征抹了把汗,往吉普车内瞄了一眼:“哎?小鱼儿你这是要去哪?”

温瑜没有回答他,只问道:“你怎么来了?”

黎长征似没有感觉到温瑜语气中的疏远和冷淡,嘿嘿的笑了两声,从裤兜里掏出个淡粉色的信封来:“喏,兄弟,就这个。你不是和张红梅挺好么,帮我送过去呗。”

黎长征打初中起收的情书就不少,给人送情书倒是头一遭。

“嗯。”温瑜点点头,继而对旁边的小王说道:“小王哥,我们走吧。”

“再见了,黎长征。”

温瑜缓缓的摇起车窗,最好,再也不见。

爱别离,求不得。但是这一世,她要放下了。

重活一世的温瑜还是会想,自己上辈子是真的爱黎长征么?爱他什么呢?是爱他眼中藏着的桀骜不驯?还是因为打小就在他身边的竹马情谊?又或许是自己求而不得的执念?

也许上辈子她是真的爱过黎长征的吧,满心满眼都是那个人,黎长征进军校进部队,她一个女娃子跟在后头跌跌撞撞的闯进去,一样的吃苦一样的受训,大姨妈来了也得负重跑五公里。

可追男人是那么容易的么?一不小心就把自己弄成了钢铁般的女汉子,黑皮肤死肌肉,飒爽是飒爽了,追的男人却被一个美术老师勾走了,现在想想她不傻谁傻?

温瑜端着一杯纯牛奶,晃了晃里面白色的乳液。低头瞅了一眼自己胸口的一马平川,咕噜噜的将牛奶喝了个底朝天。

改明去超市秤两斤木瓜,这辈子决不放弃长成大波的梦想!

“奶奶,我去文化宫了啊。”温瑜吃完早饭,朝着厨房喊了声,将包背上拉开了门。包里面装着舞鞋和衣服,趁着暑假两三个月的假期,温瑜报了个芭蕾班。

据说跳芭蕾可以培养气质外加修身养性,温瑜决定收敛一下自己太过粗犷的性子。

温瑜奶奶家在市区,下楼不远就是公交站牌,温瑜上车“叮”的一声刷了公交卡,朝后排的座位走去。

“嘿,姐,坐这。”

温瑜顺着声音的来源望去,皮肤白皙的少女眉清目秀,头发梳了个高高的马尾,一件纯白缀蕾丝的上衣搭着条浅绿色荷叶边的裙裤,就像是初夏含苞待放的小荷。

温瑜的眼瞳缩了缩,竟然是表妹周晨。

“晨晨,你这是去哪?”温瑜不动声色的一屁股坐在周晨身边,深深的吸了口气。

“去文化宫学小提琴。”周晨指了指自己的琴盒,眉眼弯弯亲昵的挽住温瑜的胳膊: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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