百来坪的食堂拥挤着整个基地的人,不断有人摩肩擦踵的插缝而过。
路易斯的话如当头一棒,让傅荀心狠狠一颤。
二人伫立在食堂中央,静岿不动,四周时有时无投来疑惑的视线。
足足过了三分钟,傅荀才出声:“我们需要聊聊。”
路易斯欣然同意,两人转移场地,来到了傅荀的房间。
他一眼就看到了压在床头文件中的《心理学健康》。
微光在他眸子里闪烁,接着转过了视线。
“聊什么。”他反客为主,率先坐到了椅子上长腿交叠。
“全部。”傅荀目光冰冷。
路易斯把视线从他脸上挪开,落在了桌面上的复杂的主轴机的横截面图纸上。
那蜿蜒曲折的导线,就像林恩筱复杂迷惘的思绪。
“她的病情开始恶化了。”
路易斯是医生,说话更有条理,迅速将林恩筱接受治疗之后的病情与过程说完。
“中秋夜,你们把我精心呵护的宝贝狠狠的摔在了地上,却没有人把她扶起来。”
路易斯眼神发冷,凝视着隐在阴影里看不清神色的傅荀。
“碎掉的瓷器,你还妄想着能重新接纳拼凑?你们算什么东西?”
路易斯挑起了下巴,眼里的厌恶与鄙视一览无遗。
“放心,我不单只你一个人,我是说你跟季川都是混蛋。”
傅荀靠着墙,沉默不语。
一种湿漉漉的情绪从他体内浓烈又缓慢的涌出,路易斯觉得可以叫它:悲伤。
他站起身,看向了那本《心理学健康》,用字正腔圆的中文说:“隔行如隔山,就算看懂了皮毛你也不会用。”
忽然,他耳尖动了动,接着整理了一下衣袖,然后说:“我现在可以揍你了吗?”
傅荀没有反应过来,下一秒,脸颊就被狠狠掼了一拳。
他栽倒在床,血腥味迅速充斥着口腔。
同时,林恩筱的声音在门口响起:“你在做什么?”
路易斯举起手,满脸无辜:“我只想替你出气。”
林恩筱现在就很生气,她不客气的说:“请你出去。”
路易斯耸耸肩,往床上丢去了一个眼神,异常乖觉的转身离开了,甚至贴心的关上了门。
林恩筱走到床边,傅荀的嘴角破了,流着血。
她在房间里找了一圈,才在角落里找到半瓶云南白药粉。
在这空档,傅荀已经靠着墙在床上坐好了。
林恩筱转过身,发现他正直直的看着自己。
她把药扔了过去,傅荀拧开盖子。
但因为房间里没有镜子,他找不到伤口的位置,黄色的药粉糊了半张脸。
“你以为这是敷脸的么。”林恩筱把药抢了过来。
为了给他上药,她只能支起一只腿压在了傅荀身边,凑近着擦掉他脸上多余的药粉。
上完药,她微微拉开了距离。
傅荀的好看属于美在骨骼,无论是瘦还是长了肉,依旧好看得令人呼吸一滞。
他额角的伤刚好,还有一小点的红。嘴角现在又负伤,棕黄的药粉黏在脸上,显得脏污不堪。
不该这样的,林恩筱心想,傅荀本该专心投身在科研事业中。
众星捧月般的挥斥方遒,而不是为了这种破烂的儿女情长成天受伤。
她垂眸起身,把药放下的时候说:“我过几天就走。”
话落,手腕猛地被人拉住,林恩筱重心一偏倒进傅荀的怀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