时箴甚至还有些沉浸在昨夜的梦境中,低头一看到这句话,不禁有股被驱赶的羞辱感袭上心头。
这是在赶她走吗?
她手指僵住,过了好一会儿才输入道:【抱歉!我可能还要住几天,我现在身份不太方便出去租房子】
【最迟周六,你自己收拾下,下周有人来,请尽快搬离。】
他打字飞快。
就连请字都用出来了?可见是有多急迫地想要把她赶出自己的地盘。
时箴拇指摩挲着屏幕表面,温度冰凉,就跟他的心一样,她咬着唇,回复了一个好字。消息发出去之后,没过几秒,时箴又撤回了,重新发道
【我今天就走。】
回完,时箴对着聊天页面等了几秒,那边始终没有消息再过来。
周宴锡不是不知道她的近况
她究竟在期待着什么?难不成还期待他的挽留吗?还是关心?
呵呵。
飞快地起身洗了个澡,时箴把自己所有的东西收拾好,哪怕是自己用过的洗漱用品,她也一并细心地丢进了垃圾桶。
这样,也算是擦去自己来过的所有痕迹了吧?
同城买了鸭舌帽,连帽衫等行头,很快就送来了。
口罩带上之后,时箴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的,又在周宴锡的床头上放了两千块的现金。
这钱是她支付内衣和住房费用的,光内衣就不便宜,她以前在国外的时候宋燃给她买过一次,总要个几千块。
不过她穷,只能给些表表心意。
能两清最好,她不喜欢欠别人的。
时箴现取得现金,没直接转账,他怕周宴锡不收,还觉得她矫情。
公寓门口不好打车,她走了很久,才走到公交站。
上车之前,她看了眼手机,周宴锡还是没有回他消息。
也好,就当两人从未见过。
昨晚的一切,也都没有发生。
739路班车的最后一站就是嘉云市自闭症疗养院,去找时散。
时散五岁时,被查出患有严重自闭症。
当初时箴的母亲怀上时散时,恰逢父亲出轨,夫妻感情几乎是快闹到破裂的地步,她母亲也因此严重抑郁,孕期做了很多不利于孩子成长的事,所以时散一出生就带有先天性心理障碍。
时箴进去的时候,床边的小少年正匍在床头安静的看书。
马上就是他十三岁的生日了。
时箴这次回来,一是一年多没见,心里十分想念他,二来也是想要帮弟弟过个快乐的生日。
阳光下的少年光是看脸,就已经透出几分长大后的帅气与俊秀。
听到走路的动静,时散抬起头看来。
姐,你回来了。神情虽淡,但语气中还是勉强可以看出欣喜。
怎么样?想姐姐没有呀?时箴快步来到他的面前,揉了揉他盛满阳光的发丝,姐弟俩亲密地抱了抱。
姐,我想吃草莓了,你有没有给我买?
当当当当,看这是什么?小馋鬼,我去给你洗洗。时箴拿出上公交车前跑了几公里好不容易买到的一盒草莓,她记得,时散最喜欢吃的水果就是草莓了。
时箴撸起衣袖将草莓清洗干净,很快转回病房。
可刚一进门。
突然传来一道声音姐是时散,声音不太对劲。
他瞳仁紧缩着,目光凝视在时箴撸起衣袖的小臂上那里,有一道鲜艳的红痕。
说话的声音突然放大了,语气中充满了恐惧和绝望。
他回来了?!他哑着声音喊道。
时散嘴里说的他,就是他们的父亲。
他以为又是父亲回来欺负时箴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