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女人抬手就要一耳光扇过去。
可下一瞬,一只修长有力的大手将温凉向后拉了一把。
她步子踉跄,险些摔倒。
而男人的另一只手则扶上了她的腰,替她稳住了身子。
极具磁性的嗓音在她耳边绽开,像沉了红酒,又如优雅的大提琴般悦耳。
可那语气却冷冽如寒窟。
没想到还能再见到活着的你,温凉月。
温凉不悦的蹙眉,抬头便对上了一双极为深邃的冷眸。
因为他俯身的动作,二人之间的距离骤近。
他身上透着一股好闻的木质香味,混着一丝清茶的味道,钻进温凉的鼻腔内。
又是温凉月。
温凉毫不畏惧的对上那双透着危险的深眸,先生,您认错人了。
她身上透着重重的医用酒精味儿,但依旧能闻到一丝独属于她身上的清甜香气。
那么你应该是谁?他饶有兴致的看着她。
温凉的目光顿了顿,她和她们口中的人名字仅一字之差。说出来不过是徒增误会罢了。
何况这似乎本来就是一场不愿接受亲人离世的医闹。
五年不见,你长大了。敢和我对视,也不逃了。
莫名其妙。
温凉深吸一口气:先生,如果你们对这场手术有任何疑问,请联系工作人员查看手术记录,我还有很多手术要做,人死不能复生,请节哀。
说完,她便撤身要走。
那中年妇人带着保镖拦着。
男人看着她的背影微微怔了一秒,挥了挥手。
保镖立刻散开,中年妇女眼神怨毒的瞪着温凉,却也不敢再做阻拦。
待她的身影彻底消失在楼道内,一个穿着小西装的约莫四岁左右的小男孩拉了拉男人的裤腿:爸爸。
陆嗣年长臂一伸,便将小家伙一把捞进了怀里。
小陆翼短短的两只小胳膊立刻抱住了陆嗣年的脖子,漆黑的双瞳始终盯着那个拐角,妈咪从天堂回来了吗?
好久不见。陆嗣年的声线沉得像幽深的海水:温凉月。
温凉月小陆翼学着爸爸的样子念了一遍妈咪的名字,却怎么都学不出爸比语气里的百转千回,缱倦反侧。
而手术室内的温凉忍不住打了个喷嚏。
温医生,没事吧?护士关切的问道。
温医生连着做了一晚上的手术没有休息了,尽管她是院内公认的医学天才,但这高强度的连轴转,身体也难免会吃不消啊。
温凉摇头,手术开始吧。
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才的风波,她心底总隐隐的有些不安。
那些陌生的名字像带着一股莫名的吸引力,似乎在哪里听过无数遍。
一直忙到第二天上午十一点,温凉才彻底从手术台上撤下。
匆匆喝了一杯糖水迅速补充了一些身体能量,她便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医院后面的宿舍楼。
一打开房门,整个房间内充斥着的强大气息扑面而来。
她狭小逼仄的宿舍里仅放得下一张床和一套桌椅。
而那张小而旧的椅子上,正坐着陆嗣年。
他修长匀称的身子窝在小板凳上,却一点都不显局促。
剪裁得体的西装,完美绝伦的五官,而那双无处安放的大长腿尤为引人注目。
而那双毫无温度的冷眸里,满带着睥睨一切的霸气。
温凉美眸不悦的眯了眯,关上房门走了进去。
楼道里来来回回的过路人不少,云市龙头家族的家主坐在她的小房间里,被人看到很难说得清楚。
她脱下外套从容的挂好,没想到陆先生也会医闹。
认识我了?陆嗣年的语气里听不出喜怒。
听护士说了不少您的传闻,算不上认识。
她们说了什么?
说他自小薄凉,手足兄弟都能下手残害。
说他专情霸道,温氏破产后,为了心上人一掷千金,用一己之力将整个温氏撑起,将心上人宠成了整个云市羡慕的小公主。
也说他喜怒无常,在五年前亲手将温凉月拽进深渊,让她成为一条人人喊打的丧家之犬,陷在泥泞中死都不能翻身。
她们还说,整个温家,包括温凉月,都死在了他的手上。.
温凉定睛看着他,不得不说,陆嗣年的确是完美得让人无可挑剔的男人。
也难怪说着这些骇人的传闻时,那些小护士的脸上带着向往和仰慕的红晕。
空气中,二人眼神交织。
温凉冷冷的下了逐客令:我很累了,陆先生有什么事情可以联系院方直接处理,请从我的房间里出去。
我不会医闹,更不可能为了周韵来找你闹。他站起来,本就狭小的空间顿时更逼仄了。
而他强大的气场和气息随着步步逼近而肆意蔓延。
陆先生心境果然非常人可比。未婚妻过世还不到三小时,眼无悲伤,面无忧色,不着急操办葬礼,来我这间小屋子里窝着。温凉眼带嘲色:是该说你太过理智,还是太过薄情?
陆嗣年站在她的面前俯身,二人间的距离骤近,他呼出的气息轻轻的扫过她的面颊。
看着她嘲弄的双眸,他有些无奈的笑了,明明是你把我推给她的,你明明知道,我想要的只有你。
声线低沉优雅,像醉了红酒,流淌进耳中时敲着每一颗身体细胞,又酥又麻。
可温凉没有半点反应,娇小的身子从他旁边钻过去,走到床边准备睡觉。
她不是温凉月,也不可能是那个故事里软弱怯懦的灰姑娘。
撩她无异于撩一块钢板。
还是加厚版的。
陆嗣年一把将她拉回,微凉的手指一寸一寸的抚过她精致的脸颊,指腹缓缓蔓延向下,刮过她白皙的脖颈。
温凉身子后撤,可准备抬起的腿被男人一把压制住,将她抵在了墙上,距离暧昧得让她不舒服。
还想逃?
神经病。温凉双手撑在他胸口,大力的推了一把。
但力量悬殊太大,他压得更紧了些。
她身上穿着一件白色衬衫,下身是一条紧身牛仔裤。
隔着这一层布料,她能清晰的感受到他有力的心跳!